2)第96章 丧父_乌夜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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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解了心结,往后才能轻轻松松地过。”

  “我不想看,真的不想……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…………”

  “乖,我在这守着你,什么都不必怕。”

  “求你了凤卿,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……”

  陆焉长叹一声,并不再劝。景辞靠在他肩上,脑中一片空白,她甚至想不起父亲的样貌,却能回忆父亲从未更改的严厉,低声斥责她,这个不行那个不许,但她没一样听话,听完了训转过身照旧,总是将父亲气得跳脚,他摇头捋须,骂她是不孝女。

  她参不透,为何想要的总是留不住,残忍的每每接连来。

  夜凉如许,窗外似水滑过的风,与她不能抑制的疼痛纠缠作伴,丝带一般缠绕在身旁。她最终屈从于颤动的心,决定转过身,去打开那一只深藏隐秘的木匣。

  然而她这一生或许都未能料想,父亲最后留给她的会是这样一份隐忍磅礴的爱,让人措手不及,又让人心如刀割。他是本朝出了名的风流才子,每一幅画作都可值千金,随意提上一两个字都有人裁裁剪剪拼成一卷偈语裱在正厅。但匣子里的画作从未曾装裱,一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纸卷,展开来每一卷都是一帧小相,从周岁到及笄,每一年的四月初五都有她的喜怒哀乐鲜活跳脱。单单看这画卷你已然能够想象,父亲偷偷藏在宫城一角,窥探在宫人簇拥下一溜烟跑过的小女儿,或是塞给老嬷嬷百十两银子,听人口述,曾经在他怀中酣睡的小满又长高多少,穿的什么衣裳,笑起来是什么模样,哭又是多大阵仗,于是痴痴傻傻凭空咀嚼,一面画一面笑,每一笔都是他心中描摹了千万遍的轮廓,每一卷都是她在远方逐渐成长的脚步。

  她从羊角辫换成牡丹髻,从粉圆可爱长成亭亭玉立,仿佛在十六卷画里目睹一朵花的盛开,也读完一位严父深藏心底的情感。或许在父亲心中,除却浩大一个国公府,也曾经深深爱过这样一个麻烦精。

  她再也按耐不住,转过身将脸深深埋在陆焉胸前,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拧到指尖发白、骨节翻转。人伤痛到极点,大约眼泪也无声,一切锥心的痛,无以言语的感动都在安安静静地随着眼泪外流。身体里烧着一团火,却又突然被冬雪扑灭,冷热交加,无处求生。她想回家,不知家在何处,想父亲,也已经没有老父。

  她似一只离开水的鱼,在他怀里不断地挣扎翻动,企图纾解体内不断倾覆席卷的痛楚。陆焉紧紧抱着她,温热的唇亲吻她的眼与泪,但她不能停止,她呜咽好似一只重伤的幼兽,“呜呜”地哀嚎,求老天给一条活路。

  他有节奏地拍着她,徐徐告知她,“我在,小满,我陪着你——”

  她终于哭出声来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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